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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技术革命的规律与未来走向和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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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技术革命的规律与未来走向和策略

来源:欧宝    发布时间:2024-01-20 16:46:49

概述: 我在科技行业已经三十多年了,其中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感觉到快速而持续的变化。永无止境的新事物,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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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科技行业已经三十多年了,其中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感觉到快速而持续的变化。永无止境的新事物,难道这就是创新和进步的方式吗?

  如果你看一下技术创新几十年或几百年的历史,而不单单是几年的历史,你会有完全不同的发现。科学技术创新是呈波状演进的:每一次技术发展的巨潮过后,紧接着的是相对平静的适应期。

  首先是产业革命(1771)——棉纺织业机械化,水道和运河得以普及,生产率大幅度增长。这之后依次是蒸汽和铁路时代(1829),钢铁、电力、重工业时代(1875),石油、汽车和大规模生产时代(1908)。而我们正经历的信息和远程通讯时代是从1971年左右开始的。

  这些历史周期都有着可怕的相似之处:一些与生产有关的重要要素突然变得很便宜;一些全新的基础设施得以创造;放纵似的创新期过后,泡沫紧随其后;泡沫破灭后的经济衰退;一段巩固时期,以及拥有较高生产力的新技术得以广泛普及。

  经济学家卡萝塔·佩蕾丝在她2002年出版的《技术革命与金融资本》(Technological Revolutionsand Financial Capital)一书中试图解释这些周期循环背后的真正原因,并希望说明为什么每一个周期都有着相似的增长和危机轨迹。她的结论表示,技术革命周期不仅仅和技术改变有关,更和社会、体制和经济范畴不可分离。

  每个圆圈是由一组技术相互作用而成,它们共同构成“技术体系”(Technological System)。诺亚(Noah Brier,Percolate 的另一位创始人)在做会议介绍时提及Donatella Meadows(美国著名环境科学家,著有《增长的极限》《系统之美》等)关于体系的定义:“一系列相互关联的元素以某种方式结合在一起,它们共同产生巨大影响。”一个技术体系是一组技术,它们相互作用形成一个平台,这样的平台为其他创新提供了可能。当该系统允许基本创新时,该系统就有一定的概率会孕育一场技术革命。

  例如,在铁路革命早期,有一系列技术存在。这些技术并不是在同一时间发明,也不是在同一时间商业化,但是他们共同组成一个技术体系,让铁路革命得以实现。这些技术包括高压蒸汽机、精密机械零件和改良过的冶金术。还有一些不是技术层面的创新,例如公司有限责任制和股票市场,它们为建造铁路需要的大量资金创造了可能。

  铁路的发明解决了一个问题:把煤块从从矿山运到码头,在那里它可用船装载。但铁路的成就远非如此,它更满足了人们一个广泛而基本的需求:快速、廉价地搬运东西。铁路不仅仅能把煤从矿山搬到船上,它更为城市间运载货物、传递邮件,以及人们的跨城市出行提供了可能。这些促使许多其他产业蓬勃发展。你能够正常的看到,一场技术革命改变了整个经济。

  另一组基础设施集群酝酿了通讯技术革命:半导体、集成电路、计算机、软件、计算机网络和手机等。他们其中的一些创造了微处理器。原本仅仅是为了发明一台便携式计算器,然而最终它满足了人类的另一个广泛而基本的需求,并孕育了一场新的技术革命。

  当新的技术体系出现商业潜力,我们就已确定进入技术革命生命周期中的爆发阶段(Irruption)。在这一阶段,新体系的经济逻辑开始显现,并且会形成一个全新的“技术经济范式”(Techno-Economic Paradigm,简称TEP)。这个技术经济范式可通过新技术让企业变得更高效和易盈利,比现有企业更具竞争力。但是,现有企业拥有上轮技术革命遗留下来的技术经济范式,他们在旧有范式上投入许多,较难迁移。因此,在初始阶段,对新技术的接纳过程显得异常缓慢,旧事物对新事物也存在情形。

  但是,一旦企业家和早期使用者发现了新范式的巨大潜力,无畏的投资者们便会纷至沓来。投资者们有自己强有力的理由:如果新范式真的可以创造更高效的企业,那么采用旧范式的企业必会遭到毁灭性打击,他们当然应该把钱投资到使用新技术、能赚钱的公司。因此,资金开始流入。

  在这一时期,技术的发展其实是探索性的,所以投资失败的情况并不少见。但也有一些投资者能一举成功,其他投资者便闻风而来。想想在信息通信技术革命中,风险投资者们对苹果电脑和英特尔的投资。

  一旦看到新技术赚钱的潜力,金钱就开始争相涌入新技术领域。伴随每一个投资的成功,新的机遇会变得明显,在该领域的投资数量更是呈指数增长。这时已确定进入周期的狂热阶段(Frenzy)。例如,20世纪70年代的小型创投行业到80年代发展壮大,而到90年代已经迎来互联网狂潮。

  与此同时,现有公司在操作上和战略上作出调整。在操作上,他们开始采用新技术,虽然这些使用往往是零碎的和不经济的,但无论如何,他们不愿被落在后面。在战略上,他们开始尝试一些金融资本正在使用的战术,以对所面临的威胁作出回应。

  狂热阶段的晚期是过度投资和金融泡沫。既然是泡沫,必然不会长久,一旦泡沫破裂,便会带来经济衰退。(我想重申,这不单单是历史,而是每个周期都一定会出现的共同问题。所以,互联网泡沫过后,我们面临了一场衰退;咆哮的20年代过后,出现了大萧条时期,等等。)

  在狂热时期,社会缺少反思空间,鲜有人认为需要修复尚未被破坏的东西。但在经济衰退期,社会开始对之前发生的一切进行重新评估和反思。规则逐渐落实到位,以抑制泡沫下的暴行。比如,1929年之后,美国国会分别通过1933年证券法和1934年证券交易法,并成立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执行监督职责;互联网泡沫后,美国则通过了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Sarbanes-Oxley Act)。因为担心新的泡沫随时形成,投资者们也开始变得谦虚了。

  时代精神逐渐从破坏性创新转变成建设性创新。金融资本退后,生产资本取而代之。

  “金融资本”和“生产资本”之间的区别对于佩雷斯的解释是关键,但我花了相当一段时间来弄清楚她的意思。很久以前我在运筹学教科书中看到过一段对话:“我不是来这里学习怎么样做事,我是来这里学习怎么样赚钱。”这是金融资本的看法。而生产资本就像彼得·德鲁克(Peter Drucker)说的那样:“只有鞋子才是真实的。”

  金融资本投资创新,因为它认为创新能轻松的获得良好回报,投资主要由生产以外的代理机构控制;生产资本投资创新,是为了让生产资源更高效,它是由企业内部的管理层把握。金融资本更像是一个赌徒心态:十赌九输,能赢一场翻12倍,就是好收成;而生产资本则更具规划性,它认为:一个失败的投资实际是一次失败的管理。

  当生产资金取代金融资本,技术革命便进入协同时期(Synergy)——较小的技术波动性,较少的企业倒闭,更多和更持久的就业和更少的收入不平等。这也预示企业活力的下降。(例如,五十家大企业在上世纪50年代初期和末期几乎一模一样。)

  但由于生产资本不鼓励激进式创新,技术创新的机会空间将被释放。当在大公司上的投资获得不了预期的收益,投资者们便开始寻找新的契机。一旦他们找到新范式,有潜力带来新兴技术革命,他们便会将钱投入,下一个周期的循环便又孕育在摇篮中。

  经济、制度和技术三个维度,共同驱动一场技术革命浪潮。我已经谈了两个——技术和经济。但是,第三个是同样重要的——制度。在技术革命的开端,社会和制度观念强调旧有范式并新范式。但是,随着周期不断向前推进,首先社会规范,其次政治和制度规范逐渐形成一个新的框架,这加强了新范式的统治地位。

  技术革命往往以更优的技术虏获人心并根深蒂固地植入人们的生活,这让旧有范式丧失一切力量。虽然老年人会怀疑,会不会没有这些技术我们的生活可以越来越好,但是绝大多数年轻人只会思考,怎么让自己生活得更精彩、更丰富、更美好。

  每个周期都分成两个主要部分:导入期和拓展期。导入期是从爆发阶段到经济衰退,拓展期是经济衰退之后。

  在导入期,大量资金涌入技术革命所需要的基础设施,泡沫导致过度建设,因此拓展期有低成本使用过剩基础设施的优势。这发生于运河建设、铁路建设,以及近期和电信基础设施相关的建设中。

  在导入期,许多新技术需要被“推”到市场,客户不一定了解其中好处;而在拓展期,技术从被“推”变成了被“拉”,客户不仅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新技术,还知道需要怎么样去使用它们,此时客户的需求往往是超前于科技公司创新的。因此,创新的灵感来源从公司的探索性创新过渡到客户的前瞻性思维。

  此外,在拓展期,公司从创造全新市场——因为它们一定要采用新技术——变成扩大和巩固现有市场。为了在特定市场吸引更加多的客户,他们必使自己的产品更加便宜和容易使用。

  最后,在拓展期,技术变得更熟悉,并且更容易使用和维修。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高科技的经济效益将从小范围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群体普及到大众,减少经济上的不平等。

  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很喜欢强调“网络公司”。但是除非你真的卖互联网服务,否则你不叫网络公司,就像用电提供服务的公司不叫电力公司。未来十年将不会有网上商店,而只有商店;将没有出租车智能服务,而只有出租车。一切合理规划利用通信技术的预期都会实现。

  与此同时,未来企业要通过扩大市场而不是创造新市场来获得增长,因此,企业一定想方设法让技术变得更便宜和更易使用,只有这样技术才能被运用到更多地方。所有这一些因素导致通信技术将无处不在,它们悄无声息地融入各个产品,而这是看不见的。

  千万不要再认为技术能成为一项特色。在合适的地方使用合适的技术,这是你必须做的,而不是一个特色。你可能觉得能把恒温器无线连接到互联网很棒,但如果你称这是“互联网温控器”,那就像叫吸尘器“电动吸尘器”一样可笑。相反,如果你的温控器没有连接到互联网,那么将极少数复古人士愿意购买了。

  如果你在你的产品中使用通信技术,它应该是无缝的。您的用户不应该需要一本指导手册。不要吝于用户界面和用户体验设计。许多初创公司已走了这条路。

  风险投资者们也在推出“全栈式勇于探索商业模式的公司(full-stack startup)”的概念,这种勇于探索商业模式的公司不单单聚焦创新,而是建造创新所需的每个部分使之成为一个产品。这种公司在别的产品使用者真实的体验差或者互联性弱的时候会非常有优势。苹果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这种设计的具体方案的使用者,然而现在每个公司都需要致力于扩充自己的产品功能,或与其他供应商有更紧密联系,只有这样才可以为用户创造完美体验感。

  当然,企业被迫压低技术成本以获得市场,这些技术将被整合到慢慢的变多的产品中。

  关于第二点,如上文指出,技术将变得无处不在,创新也将变得无处不在。拓展时代不是一个探索的时代,它是一个让新范式渗透到社会方方面面的时期。人们想用技术做什么很清楚,技术的进步轨迹也同样清晰。同时,破坏性创新的金融资本已经出局,规模较大的企业更倾向于相对来说比较稳定、保守、有计划的创新模式。缺乏狂野式的创新动力,通信技术的前沿探索告一段落。

  这意味着,公司能够且必须使创新成为他们正常业务流程的一部分。创新已不再是一个特别的东西,每个员工每天都需要这么做,创新需要无处不在。这和过去三十年我们学习的管理发生了很大变化。

  公司风险资本的关键不是赚钱,而是把控企业创新的方向和速度,这一观点将变得过时。当创新变得容易预测,企业将不再需要这种把控。

  内部创业,这个词在20世纪70年代被创造出来,当这种技术革命还是新假设的时候,一些人需要被允许违抗既定业务流程以促进激进的创新。若企业不再需要这种激进的创新模式,内部创业所带来的威胁将会大于得益。

  当企业需要对一个迫在眉睫的威胁作出反应时,臭鼬工厂和创新部门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由于这类外在激进式创新慢慢的变少,设立这种特别机构的需要也在降低。

  所有这些,导致有价值的创新变少且出现缓慢。公司并购取代风险投资,因为当不确定性较低,金融资本和生产资本的估值会趋于收敛:埃克特-莫奇利公司(Eckert-Mauchly)最终被雷明顿·兰德公司(Remington Rand)兼并;美国DEC公司绝大部分由ARD公司控制等。内部创业和臭鼬工厂由内部创新取代,这不利于激进式创新,但为可控制、易衡量的持续创新提供了可能。本来会花在外部创新的资金用于公司发展,企业甚至建立起自己的研究实验室。

  这些可控制、易衡量的创新程序遍布商业世界内外,也不奇怪为什么这些年关于创新的流行词是“精益生产”和“客户拓展”。

  虽然这两个词都被认为是新发现,实际上它们不过是在导入期派不上用场的的陈旧做法,因为它们不适合激进、快节奏的创新方式,而只能在慢速、可预测的创新模式中起到作用:乔布斯不可能用客户拓展创造苹果电脑;福特更是嘲讽道,如果他问客户想要什么,客户的回答一定是“一匹更快的马”。一场新技术革命的特征是,创新轨迹是不可知的:精益生产不适用于早期,因为在早期新奇、异常的东西更值得被关注;当你发明一个满足人类基本需求的技术时,客户拓展也显得没有一点价值。所以总体来说,你不能重复激进式创新的旧路子。

  但是上述这些却是拓展时期的法宝。在50年代,IBM就是客户拓展的主宰者,它清楚地知道客户面临什么样的问题。精益生产在50年代被兰德公司倡导,用来生产轰炸机和洲际弹道导弹。这些概念已经消失匿迹40年,现在它们重新归来,而你正是需要用它们。

  人们有一种思维习惯,总认为现在就是历史的终结。但是事物在一直在变化,历史没有终点,一切你认为的真理都会在某个时候突然被颠覆。

  我的观点是,科学革命是积极、进步的,无论是从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角度。而技术革命却不一定是具有积极意义的,有时甚至是倒退、反动的,毁灭人性的。

  科学革命与技术革命不是一码事儿,“科技革命”更不是一个科学的概念。但要矫正人们的这个概念,使出洪荒之力恐怕也不一定灵。

  马克思说“把科学看成是历史的有力的杠杆”,看成是“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应该说,他是最早洞察科学作用、评点最精辟的思想家之一。

  但是,我们很少对技术的作用进行逆向的考查:技术进步是否必然带来文化的繁荣?创造历史进程的核心文明——人类文明是否在同步前行?技术与文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技术产品极大地满足了人类的需求,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提升了人们的生活品质。但勿庸讳言,全球范围内技术的功利主义、实用主义正在滋长和泛滥,揭示自然本质和内在规律的科学成果在减少,满足实际要和达到实用目的的技术成果在增多。虽然不能简单褒贬其功过,但是重功能利用、物质利益、物化形态而轻思维导向、自然规律、知识形态,重改造自然而轻认识自然,重发明而轻发现的趋势正在显现,正在解构和异化科学的文化品质。

  技术催生了多彩的文化,文化能否引领技术的发展,似乎值得怀疑。科技上升到文化,再提炼出文明,似乎越来越难。技术带给人类的并不都是晴天沃野、欣欣向荣,科学精神的荒漠依然如疮疤如牛皮癣蔓延扩大,技术主义、技术革命、“技术决定论”的陷阱或大或小或明或暗地密布,如蛇潜行,如伏虎伺机噬人。

  技术可以发明,可以是无中生有、由此及彼,但科学只能是发现,是对客观规律的探寻,所以是对规则、定律的遵循,对天道、人道的遵守与敬畏。缺乏精神引领、思想指导、理论支撑、文化滋养、道德规范的技术,一定是武器,是疯子手里捏着的一把尖刀,不是杀人就是自刎。

  技术可以竞赛,可以有第一第二,但不能是竞争,你死我活。争而斗之,斗而破之,以恶制恶,以暴抑暴,制造的是灾难与祸害。技术竞争与垄断的惊尘喧嚣,扰乱了科学思想的深邃与沉静,导致文化信号的衰减和基因变异,使人类社会的发展有走偏的危险,缺乏道义与人性的技术在全球迅猛发展,犹如所有的机器在开足马力玩命地生产炸药。不是吗?目前有核国家的核打击能力足以毁灭人类若干次,有人甚至预言核弹能力已经足够把地球重新变回宇宙尘埃!

  技术需要科学思想的统领和提升,科技文化的建设比任何一种文化的建设都难。技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文化是这个结晶体内核发出的光芒。文化的缺位和错位,导致技术的偏移;技术的滥用与无良发展,导致文化的遍体鳞伤,这两种现象的结果是将地球变成零。

  我们有必要厘清“科技革命”这个词的内涵。我以为,“科技革命”是一个不科学、不准确、不清晰的概念。我们不妨重新审视一下已经使用了几百年的这个词。

  先说技术革命。一般认为,从先进的技术对产业的推动效果来看,人类社会已发生四次技术革命。每一次技术革命在产生巨大能量的同时,也带来深刻的社会变革,由此而形成的文化并非都是正面的。

  第一次是蒸汽机革命,或称工业革命。以蒸汽机为主要标志的工业革命,发韧于18世纪80年代的英国,蒸汽机带动了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纺织机、鼓风机、抽水机、磨粉机制造。从1782年第一台蒸汽机问世到1825年的43年间,全英国的蒸汽机猛增到15000台,成为英国经济的发动机,而英国则成为欧洲乃至世界技术革命的引擎,诞生出英格兰运河开凿、史蒂芬逊发明蒸汽机车、世界上第一条铁路通车等在人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成果。蒸汽机革命极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率,迅速积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加速了资本主义对封建主义的取代。

  另一方面,资本家在此过程中利用各种手段剥削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形成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而且使这两大阶级矛盾尖锐对立,同时社会混乱、拜金主义、物质享受、环境污染等社会问题也积聚成灾,为社会变革酝酿了基础。

  在19世纪迅速完成工业革命的欧洲,很快拥有了庞大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一改过去弱小、被边缘化的局面,很快冲出欧洲控制了印度、非洲、东南亚,并逐渐主宰着全世界,欧洲移民迁往北美、拉美、西伯利亚、澳大利亚,逐渐超过原住民成为多数族群。欧洲列强逐步扩大海外殖民和掠夺市场,造成了亚非拉许多国家和地区的急剧落后,形成全世界内的不稳定、不安全、不和谐因素。中国、奥斯曼土耳其、波斯等国家由于没经历工业革命而陷入经济困境,庞大的帝国失去了昔日的辉煌。

  西方殖民者靠火炮打开了东方的大门,中国第一次感受到工业革命利刃的逼人寒光和坚船利炮的巨大威力。1840年6月、1856年10月,英国先后发动了两次战争,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半封建社会,继而成为西方列强的廉价商品倾销市场和原料掠夺地,国库被敲空、血液被抽干、国力溃散,中国民间传统文化遭受重大冲击和挑战。

  第二次是电机革命,或称电力革命。1834年诞生的电动机发出的光明,照亮了欧洲,照亮了全球,带动了电力、电子、航空、汽车、化工,工业革命从机械化时代走进电气化时代。

  这次革命使社会生产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迅速席卷到世界各地、各个产业。走出黑暗的人们随着力量的延伸,人性的弱点也得到张扬,社会持续健康发展进入了另一个盲区。

  譬如,先进技术装备首先被应用在战争,落后地区成为了先进机器的产品倾销地、资源供应地、武器试验地。殖民文化在坚船利炮的伴随下,闯进南美洲丛林、非洲荒漠、亚洲港湾,使原始资本的积累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研制出的氮肥提高了土地的使用率,发明的天花、伤寒病疫苗提高了人的寿命,但对能量的消耗在增大,生产的废弃物在增多,导致人与环境的矛盾日益加剧。

  当人们在抱怨北京雾霾的时候,不应该发达国家曾经挥之不去的阴霾。英国的伦敦、美国的芝加哥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成为著名“雾都”“烟城”的,全球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先后死于空气污染。旅居伦敦泰晤士河岸的法国印象派画家莫奈,于1904年完成的油画《阳光照耀下雾中的伦敦国会大厦》,真实地记录了伦敦被红色的雾霾所笼罩的情形。英国人愤怒了,指责这个法国佬为何需要把伦敦灰色的雾涂成红色。当第二天醒来仰望天空时,英国人无语了——自己每天呼吸着的雾气果真是粉红色的粉尘,林立的烟囱正突突地冒着浓烟。

  是法国的莫奈最早用红色的警告向世界发出了环境污染的预警。这个警报今天还没有解除,地球似乎越来越斑驳陆离。

  斑驳陆离的还有世界政治局势。以技术为动力、以市场为导向、以资源为成本、以环境为代价的发展模式,使得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快速地发展的同时,导致了国家矛盾、民族矛盾、地域矛盾逐渐激化,全球两极化格局的急剧形成。

  中国亦不例外。第二次技术革命时期的中国正处在清朝闭关锁国的统治下,西方列强用武力打开中国大门,让中国人不光感到利刃的寒光如芒刺在背,更感受到切肤的痛楚。

  清政府在内忧外患焦头烂额的情况下不得不面对技术革命“奇巧淫技”。在顽固派和洋务派的角力中,为维护自身地位,统治者的态度从几乎排斥转变为有限引进技术,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仅仅停留在振臂一呼上,洋务运动遭到夭折,生产力没有正真获得解放和发展。饱受的中国人越来越痛切地感到,西方列强对中国的渗透与侵入,是出于对这个东方大国的觊觎,并不是为了解放被中国封建主义束缚的生产力,相反他们通过战争侵略和资本输出实施对中国的掠夺,压制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使中国彻底地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第三次是信息革命。从人类发展历史来看,信息的传播与技术已经历过语言、文字、印刷和造纸术、电报电话广播电视电子媒介等四个台阶,以计算机、原子能、航天技术、微电子技术、通信技术、生物工程技术、新材料技术为代表的新技术,成为人类社会正在攀登的第五级台阶。

  譬如,作为新技术产品的塑料袋、氟利昂等,今天已成了环境的杀手。在战争中的使用和明争暗斗的核军备竞争,让人们谈核色变。克隆技术作为生物技术领域的重大突破,让世人且喜且忧,它遇到了两个难题,第一个是,如果克隆人类就违背了人类生命伦理,一旦被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或不法分子所掌握,这样一个世界离疯狂和毁灭就不远了。第二个难题是,克隆技术是同一基因的翻版复制,而生物进化是以多样性为基础的,基因克隆的单一性将导致生物的衰减,如果被克隆的是变异基因和病毒,给地球带来的将是灾难。

  譬如说,信息革命对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产生的革命性冲击,使社会问题日渐增多。就业机会降低,贫富悬殊明显,阶层矛盾突出,利益集团形成;电脑取代人脑,数以千计的传统职业消失,人与新机器的矛盾与第一次技术革命时期人与旧机器之间的矛盾没有本质性区别。南北差距加大,国家之间、地区之间利益纷争加剧,国际问题和社会热点增多、燃点降低、沸点升高,社会动荡的周期缩短、频率提高,很多问题相互交织、此起彼伏,波及面大、影响深远。

  譬如说,信息技术对传统观念与伦理道德、社会管理与法律规范带来的冲击前所未有、始料不及,信用缺失、贫富悬殊、信息鸿沟、经济泡沫、金融危机、跨国犯罪、有组织犯罪、网络犯罪、恐怖犯罪等问题的发生在全球范围内呈上升态势。信息技术数据处理带来的社会关系物化、量化倾向日趋明显,导致人文精神被淡化和解构,人际关系被数字化,亲情、友情、爱情往往被苍白、枯燥、冰冷的符号替代。过度的数字化生活像拧干了水的毛巾,紧巴巴、皱巴巴的。高度精细化的生活像素把文化表现得不那么具有美感。像麦克卢汉所预言的那样,信息技术使世界变成“地球村”,但对电脑的过分依赖使人际关系被切割,人类又回到“重新部落化时代。

  譬如说,建立在最先进通信技术和大数据处理技术基础之上的无人机,被广泛地运用于战争,但国际社会对美国军方用无人机空袭导致平民伤亡的舆论谴责之声不绝于耳。2016年6月,德国揭露自2010年以来,有超过6000人死于美军无人机空袭,平均每干掉一个,得陪葬40条无辜生命。巴基斯坦公布多个方面数据显示,过去12年里至少有3000名平民死于美军无人机空袭。

  任何一项技术成果并非有百利而无一害,也不是一劳永逸地先进。信息革命还将长期处在现在进行时,其后果尚待观察。

  第四次是新能源革命。信息革命的浪潮还在拍打着行进中的船舷,新能源技术已拉响提速的汽笛。美国正是拉响这个汽笛的领先者,奥巴马宣布:“美国准备在新能源和环保问题上重新领导世界。”实际上美国早已打响和主导了有关能源的两场战争,一场是控制世界能源,抢夺包括大中东地区石油在内的能源,以扼制全球经济命脉,另一场是率先推动风能、太阳能、生物能源和电网建设,抢占新能源技术制高点。基于先进研究和勘探技术的美国页岩气革命,不但能确保美国的能源独立,还强力动摇了世界液化天然气的传统地位,进而通过控制全球能源来左右世界格局。当前中东地区、东欧地区局势的急剧动荡,从深层次上看是能源作用引起的博弈和调整。能源战争的结果,拉大了强国与弱国的距离,加剧国际焦灼的事态,强化美国的霸权地位。人们似乎对这一场新革命的发展的新趋势关注不多,对其可能带来的后果研判不够。

  历史一次次证明,技术是战争的引信,战争是政治的表达,政治是利益的代言,利益是技术的引擎。用这种坚固的链圈,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套牢、勒住一个个自认为对它们的霸权构成挑战的主权国家,挑起或怂恿宗教冲突、民族矛盾、地区动荡、政权争夺,从而显示它们的强力意志,最大限度地攫取霸权利益和垄断资源。

  这四次技术革命虽然都有主题,但是内容之间各有延续、互有交叉,边界相对模糊,尤其是第三次与第四次技术革命的内容接近、时间接近,许多变革正在同时发生,因而对其划分只是一个相对概念而已。

  技术革命的共同特点是,在拥有丰富技术和产业成果,创造巨大物质财富的同时,深刻地改变着社会关系。它往往是一个低级时代的终结,又是另一个低级时代的滥觞,它展示的是一幅斑斓的图景——明亮的阳光下,一个怀揣先进导航仪的人,满身疮痕体无完肤地站在满是废气、污水、垃圾和血腥的渡口,不知何来,不知何往。